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廿七 (第1/3页)
每逢忆起旧事,王桓都觉心中如堵,甚是难受。 脑海中画面还未尽消散,他却觉心头一阵沉闷,忍不住又重咳连连,单薄清瘦的身体跟着颤抖,仿佛随时都要散架,一直坐于他身后的祁缘见状连忙上前,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背后,好一会儿才稍微恢复。 秦挚始终皱眉紧盯王桓,自见到王桓起,他就一直不敢相信,面前这个如风前残烛的孱弱青年,竟然与当年剑指青鸾的天之骄子是同一人。 咳嗽声终于渐渐地停下,王桓还伏着前半身就抬手示意替秦挚松绑。 秦挚低头活动双手后,忍不住又抬起眼皮瞥了王桓一眼,心中长叹,才闷声道:“就算到了如今,我也从未想过要害你,更加没有想过要害沅陵侯府。你不会明白…最开始是你给了我希望,但最后也是你亲手将它毁掉。王桓...我没有你们的生来的家世,可我已经掉进来你们这个深渊了,我如果不向上爬我就只剩死路一条...我还能怎样?我只能自己往上走啊...” 这些年的风餐漂泊,秦挚早已是筋疲力尽,如今这番话落地,倒也不乏肺腑。 王桓一直垂头,就算后来秦挚语气越发激动,他也始终莫不做声,只是不紧不慢地抬手擦去嘴角血迹,目光落在衣袖上一滩鲜红。 半晌,他才缓缓抬起头,目光沉长地凝于桌面,双手按在手炉上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嘉荣十五年,晚秋。那日我与临风正在春熙楼喝酒,你忽然冲进,跪在我面前痛哭求救,说你兄长被污蔑杀人。那时我见你涕泪横流,话而不清,我二话不说便往县衙而去。” 光影摇曳下,王桓脸上的干笑也逐渐消失,他忍不住又轻咳了两声,余光故意瞟向秦挚,果然见到他脸色渐渐发白。 他心里冷笑,脸上却没有半点起伏,慢条斯理又继续道:“我匆忙赶到衙门,你兄长一见到我便扑上前喊冤,他说那时候在路上他不小心撞到了那人,而那人却咄咄相逼,他不过是在挣扎过程一不小心把人推倒在地上,却没想那人竟这样死了。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兄弟二人,当下便立刻替他说情,要查清真相,但毕竟是人命之事,你兄长还是先被收入县狱。我当时便想让我父亲帮忙。那夜我匆忙往家中赶去,结果前脚刚跨进家门,后脚明校府的人就冲进把我抓至庆律寺。” 王桓话至此处,忽然顿了顿,将脸微微凑前,目光死死钉在秦挚慌张眸上,才冷声道:“你知道他们用什么罪名来抓我吗?他们说,死的那位,就是两年前沁华宫失火丁贵嫔惨死宫中的重要证人,你兄长杀他,就是受到了我沅侯府的教唆,目的就是毁尸灭迹。” 事情已经过去年日,但再从自己口中娓娓道来时,尽管当年的惊慌早已没有丝毫痕迹,可是当董晋升带着兵马闯入他府里的情景再跃脑海,心中难免刺痛。 但王桓神色却一如平淡,呷了口茶,缓缓继续道:“沁华宫失火案两年已过,就算我们真为凶手,何以至两年后才来毁尸灭迹?欲加之罪,本来就何患无辞。我被关在庆律寺里整整七日七夜,受尽严刑拷打。庆律寺的手段你怕是没见识过吧?他们不会让你死的,只会让你生不如死...呵呵...有机会倒也可以让你瞧瞧。” 王桓说到这里,骤然冷笑一声,紧接着又嗤之以鼻道:“我也曾想过,不如就干脆都认了吧,我这种人,若真死了,也没什么所谓了,可唯一不放心的,便是家中二老尚在。结果到头来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啊...我还没开口,就被扔出去了,结果刚被拽出门口,你猜我见到谁了?我见到我爹了...” 语气是波澜不惊,只是他越是往下说,秦挚的脑袋便越埋越低,他双手不知不觉中渐渐抓起拳头,他忽然颤颤打断:“不要说了...” “不说?”王桓应声抬头,目光阴邪地盯在秦挚脑门儿上,冷声继续,“怎么就不能说了?那日知行将我从庆律寺带走时我已是神智不清,之后一昏便是七天。我